八、战队的舆论风波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一个事物在出名的同时也难免遭受舆论的非议,而美版战队系列也难逃一劫。在超凡战队火速成名的90年代,即便有了无数拥护者也不可避免有了一些反对者,就像光和影一样,针对战队系列的舆论批判也随着收视率的火爆逐渐多了起来。超凡战队在成名初期就遭遇了形形色色的非议,就像特摄片最初不为欧美电视台接受那样,超凡战队在正式播出以后更是遭到了一些主流媒体的批评。
杂志封面的《恐龙战队》
率先冒头的是针对战队剧集表面上的质疑,在马来西亚,战队的标志性变身台词“It’s Morphin Time”就被扣上了不良宣传语的帽子,当地有关部门坚持认为“Morphin”这个词是影射毒品吗啡(Morphine)。当地电视节目审查部门甚至认为剧中频繁出现的这一变身台词会导致青少年对毒品的错误认知,让儿童观众觉得这些超级英雄就是靠着吗啡获得了超能力,即使事实并非如此。
在美国本土,虽然战队没有遭遇诸如此类对变身台词的误读,但社会舆论更担忧的问题是特摄剧中的打斗场面,这些媒体称之为“暴力镜头”的画面被渲染成鼓动青少年暴力倾向的导火线。总有一些家长在担心自己的孩子会因为看了战队电视剧而沉迷暴力,而这些家长眼中看见的格斗场面即是催使儿童热衷于打架来解决问题的“洪水猛兽”。
杰森大卫弗兰克与道馆学员。
事实上,超凡战队的崛起让更多的青少年认识到了真正的武学和暴力的不同,片中主角们各自掌握的格斗绝技也都是不同国家引以为豪的国术,譬如空手道,巴西战舞,少林功夫等等。在剧中所宣传的也并非是伤害他人而是捍卫弱者,超凡战队的英雄们带给青少年观众更多的是自强和自律。担任1996年恐龙战队电影版制片的苏珊娜托德(Suzanner Todd)就公开驳斥过一些媒体关于战队系列的非议,她斩钉截铁的否认了战队是渲染暴力的工具,即使在一部分人眼中战队的动作镜头非常逼真,但在拍摄过程中的每一个打斗动作都是借位完成,除此以外他们也尽可能的剪掉了日版中有暴力嫌疑的镜头。
聚集超高人气的杰森大卫弗兰克则是另一个有代表性的正面形象,靠着剧中角色汤米的号召力使他在战队系列里做出了对武术精神的完美诠释。杰森用自己从小习武的经历带动了青少年热爱上这项运动,除了战队本身的影响之外,他自己名下的武馆更是吸引了美国各地的青少年加入习武的行列,通过他的指导和教育才让越来越多的青少年乃至成人认识到习武强身、锄强扶弱而非仗势欺人。杰森自己也从来没有质疑过超凡战队是否存在暴力渲染,他对战队系列的热爱正是源于他自身对武学的热情,比起暴力他更在乎的是把正确对武学的认识带给观众。
大卫与少年版演员。
杰森在看日版超级战队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原版的暴力画面会在美国本土引起不适的问题,当然这也是塞班在引进最初就意识到的,身为主演的杰森也多次表达了他是在演出面向儿童的英雄剧集而非暴力动作片,而整个剧组上下更是格外明确这一点,因此他们才拍摄出了“和谐”的美版超凡战队。
塞班在制作超凡战队的时候毫不留情的剪掉了日版里那些他所认为的“过激镜头”,最后保留下来的以及本土原创的剧情都是兼顾了搞笑和英雄主义的戏码,塞班本人非常清楚一部好的儿童节目需要哪些关键要素同时又需要去除哪些不利因素。对于剧组演员和塞班而言,在暴力问题上战队系列毫无疑问是清白的,他们花了如此多的努力去塑造一个健康的英雄形象,可即便是这样也无法让舆论平息,就像那句老话——你无法让所有人都满意。
战队动作场景的拍摄。
战队系列的闻名很快引来了针对其非议的专题节目讨论,在1994年ABC就针对超凡战队的暴力倾向问题展开了专项报道,约翰斯通赛(John Stossel)担任起了这一报道的主要记者。也许这个议题在战队系列的主要观众群儿童身上得不到太多关注,但这些青少年的家长却是非常固执的认为超凡战队就是引发孩子暴力倾向的罪魁祸首。在斯通赛的报道中有家长就直言不讳超凡战队对青少年的吸引力源于片中的打斗场面,就是这些直白的画面使得青少年产生了用暴力来解决问题的想法。相对的,战队粉丝都极力反对这种不负责任的看法,大多数战队观众都支持塞班的观点,由此来反对斯通赛节目中一些长辈莫须有的担心,更何况在日常生活中并没有如此多的冲突和暴力诱因,在战队粉丝眼里斯通赛此举无疑是在加剧战队迷和家长群体关于超凡战队系列片正当性疑问的矛盾。
即使矛盾处于白热化,福克斯电视台也没有向媒体低头,一如既往的坚持播放塞班的战队节目,但另一方面也引来了一部分国家对他的制裁。加拿大就率先做出了对儿童节目战斗片段的裁定,规定战队剧集每集的战斗场面强制性缩短30秒,以此安抚当地舆论对该剧暴力问题的抗议。
《恐龙战队》电影报道。
在斯通赛的报道里还提到了一个极端案例,挪威的恶性暴力杀人事件,受到这个事件的影响使更多的成年人相信超凡战队是暴力行为的诱因。事件本身是一个5岁女童遭到6岁男童殴打致死的恶性案件,由于6岁男童喜欢观看超凡战队于是媒体便把犯罪诱因联系到了战队上(最后警方调查下来并非如此)。斯通赛便借题发挥以此来佐证了一部分人对于战队暴力倾向担忧的合理性,也引发了一批家长和教师联名抵制超凡战队。挪威和新西兰更因为这一恶性事件的影响禁止了超凡战队的继续播放,虽然最后该事件没有影响到美国本土的战队剧集播放,但对于战队剧集的批评舆论不绝于耳,战队系列的口碑也遭遇两极分化。
在媒体为战队暴力问题争执的时候,加州大学甚至做了一项有关于战队暴力因素的单盲试验:实验小组找到了一群学龄前儿童,并以观看超凡战队和不观看超凡战队分成了两个小组,最后发现看过战队的儿童比另一组表现的更富于攻击性。加州大学的教授对此还做出了专门解释:儿童相对于动画人物更容易接受真人电视的印象。教授还做过真人特摄和动画对儿童影响的试验对比,因为动画的夸张手法阻止了儿童的暴力冲动,让孩子确信片中的打斗也好伤害也好都是虚构的,但真人剧集中反馈的打斗场面却会诱发儿童模仿的欲望。另一个实例就是在超凡战队之前成名的动画忍者神龟,同样是红极一时的英雄战队也同样是靠武术元素作为亮点,但媒体眼中忍者神龟对青少年造成的负面影响就远远没有超凡战队来的那么大。
战队动作场景的拍摄现场。
然而在斯通赛的报道最后,他也没有确认超凡战队所谓的暴力因素对青少年的直接影响,只不过是以各种现象阐释了战队的热播给青少年所带来的狂热和争相模仿的效应,但要说那就是负面影响有点言过其实。不久之后,弗罗里达州的当地报刊又发起了关于战队节目是否暴力的投票活动,以此来做一个关于战队暴力倾向的民意调查,结果只有极少数读者选择了禁播,活动便不了了之。
关于美版战队暴力与否的问题似乎就这样悬而未决一直延续到了今天,而这个疑问也始终没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答案,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关这个问题的争论日渐冷却,家长也不再过多的纠结战队的暴力问题了。索性超凡战队也就这样坚持了下来,毕竟有了一定的人气才会带来一定的争议,这些矛盾本身也变相炒热了战队剧集的关注度。
杰森大卫弗兰克与道馆学员一起。
对儿童来说,接触到战队的那一刻起就给予了他们勇气和希望,战队更多的是给了孩子一个精神上的寄托,一个帮助他们克服恐惧的英雄,这才是塞班所想要看到的。战队成员所具备的不仅仅是一身功夫也是一种品格,塞班通过剧集传达给儿童的是习武之人的正义感和责任心,就如同蜘蛛侠中所说的“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这才是凌驾于所谓“暴力”表相之上的意义。面对媒体的质疑,塞班还强调他的节目不是对儿童的说教,也不是刻意去分辨什么是暴力什么是和谐,而是给观众呈现他们想看的娱乐节目,并且保证这个节目的内容不会越界。玛格丽特勒施站在了塞班的统一战线,同时福克斯电视台始终没有向舆论低头,勒施一直强调着战队是一部伟大的动作冒险节目,诚然主演们都是功夫好手但剧组明确这是一个科幻故事,如同其他漫画英雄一样特摄英雄也是青少年的榜样而不是暴力的工具。
塞班和勒施也许不曾想到在度过了艰难的策划、制作之后迎来的是舆论媒体争议的挑战,也因此越挫越勇而没在舆论的批评声中倒下,克服重重困难才生生不息的超凡战队是值得每一个战队迷所感激的历史。
封面: 《恐龙战队》
© MA / Anitama
如今的天朝……